【勋兴】相思局 （上）
说了要更新那就一定会更，虽然已经是去年的坑了，也不知道小仙女还在坑里不
无猜的接续 只是改了个名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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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悠转转的过了几日，整日闲着乱逛得张艺兴过得那叫一个惬意。临近年末，学堂也早早就放了行，府中虽然琐事繁多，自有管家操持。现下自己也没有一官半职，反倒顶着宰相之子的名头甚是潇洒。这厢兵部尚书之子邀约赏花对诗，另一边又有礼部的大人设了棋局。
而吴世勋则不同，毕竟是皇亲国戚又是世家子弟，宫中又有举办年末皇宴的传统，所以吴世勋三天两头就往皇宫跑。张艺兴怕自己给吴世勋添了不便，就也不去寻他。
这一来二去，两人竟是小半月都没见过面了。自打两人相识以来，还是头次分别这么久。京城这地方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，但人多繁杂是不假，如果不是有意寻人，即便王爷府与宰相府才隔了两条街，也终究碰不到头。
半夜张艺兴翻来覆去的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影影绰绰的烛光中，细长的睫毛轻轻眨动，浓密宛若尾羽，在白净的脸上留下了形状优美的阴影。
张艺兴无奈的睁开眼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，
脑袋里走马观花似得浮现出吴世勋的脸。自己本不是贪图美色之人，风流之时也是见过不少倾城丽人，即使佳人在侧也能笑谈风月之事。
但光是瞥见吴世勋的身影便像内心飞进了一只蝴蝶，扑棱扑棱的扇动绚丽迷人的翅膀，又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无意投下一枚石子，任凭它泛起阵阵涟漪。也不知那人靠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自己那响如擂鼓的心跳，它总是咚咚咚的响个不停，张艺兴气恼却又无可奈何。
每每思起这人，就宛若灌下了后劲十足的桃花醉，念着他的名，唇齿辗转间都透着熏人欲醉的香气。
平生不会相思，才会相思，便害相思。
身以浮云，心如飞絮，气若游丝。
罢了罢了，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小祖宗的债，如今才能这般来折磨他。
思来想去，就去找他吧，翻墙而已，谁不会？
既然想他想到睡不着，那也不能让他美滋滋的睡觉，喜欢上这人就够吃亏的，没道理只让自己受折腾。
张艺兴系上中衣，草草的套上鞋袜就推开门溜了。一个提气就轻松的飞上了高墙。不一会就来到了王爷府侧门。上次听吴世勋说他家后院刚买了几条狼犬，那可去不得。到时候要是叫起来，估计整个王爷府都知道当朝宰相之子，衣冠不整半夜前来私会吴小世子了。
想起自己听说书人讲的一些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，莫不都是穷酸书生夜里与富家千金相会之事。
嗯，没梳洗打扮，就连外衣都没穿的自己不仅落魄潦倒，也还是个孟浪的登徒子。一边熟练的摸进侧院，一边在心里默默给师傅赔不是。
对不起啊，我的好师傅。
您要是知道千辛万苦教来的防身功夫，全被我俩给用在了翻墙上，可千万别生气。
轻车熟路的穿过一个小花园，就来到了吴世勋的房门跟前。一看，屋子还亮堂着，就知道，这人还没睡。
不由得撇了撇嘴，还说吓一吓来着。
正待张艺兴往前一跨，门便吱呀一声的开了。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带笑的眼。在清浅的月色之中，分外的温柔，分明是冷淡薄情的皮囊，却生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眼和玲珑剔透的心。
“哥哥还不进来？”
就连嗓音都是让人垂怜的可爱，唉。
美人误国，先人诚不欺我。
“怎么还不睡，都这么晚了。”张艺兴决定先发制人，夺得主动权。
“哥哥不在，我都睡不好。”
张艺兴白了他一眼，瞎说，“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。听说吴小世子最近天天往宫里跑，都快乐不思蜀了。”
吴世勋撇着嘴抱怨，“旁人不知道就算了，你还能不知道么？我最应付不来这年末的琐事了，又烦又糟心。”
张艺兴往桌子上一扫，不大的桌面堆满了账本记录，随手翻看一下，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各项开支，旁边都有一一的注解，标明了钱财的去向。细细密密的罗列着各种条款和注解，光是核对银两就已经够劳心耗神。
“这事怎么归你管？礼部的俸禄是白拿的吗？”张艺兴沉下声来问，一直以为吴世勋只是去宫里吃喝玩乐做做样子罢了，没想到竟真是领了苦差事，怪不得他瞧着吴世勋脸上又清减了不少，好不容易稍微养胖了一些。
不知怎么的有些恼怒又有些心酸，他养大的少年，终究是长大了，都能够独当一面了。果真是白云苍狗，一晃眼也到了自己该娶妻成家的年纪了。
“艺兴啊，前几日林将军突然造访，我瞧着他家的小女儿不错，容貌品质皆为上佳。而且听小丫鬟们说她还倾心于你，你要是同意，咋们就把亲事给定了吧。”
脑子里晕晕乎乎，翻来覆去就是那日母亲把自己叫过去说的话。
记得，好像叫林珏珊。说来也是机缘巧合，他当时是去找世勋喜欢喝的桂花酿来着，这桂花酿酒味清淡，入口柔滑，香气逼人而且味甜回甘，吴世勋喜欢的不得了。不过想喝这酒也不容易，只有提前预定，数着日子才能去取。
也不知那姑娘怎么一个人就跑去了巷子里，路过看见她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地痞无赖给缠住了。他正是英雄义气的时候，怎么能袖手旁观看着姑娘被人欺负。于是抬手就把刚刚弄到手桂花酿砸到为首的无赖头上。
那伙人一看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公子，虽然一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，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，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，想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，就是十分嚣张的围了上去。
“公子，你快走吧，别管我。”一旁的姑娘于心不忍，就在那喊着让张艺兴快走。
张艺兴一个歪头，俏皮的朝姑娘眨眨眼，本就清俊又贵气，这么一笑更是灵动可爱。
嘁，还不够我练手的，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就抽身迎了上去，他好歹还是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的功夫，不说是有多厉害，对付这几个流氓倒还是绰绰有余。
三下五除二，就轻松的打的那群人求爷爷告奶奶的，随手把棍子一丢。
“我叫张艺兴，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报仇，对了，我家就在宰相府那里，很好找吧？”
又冲呆住的姑娘扬手说道:“漂亮的姑娘，下次出门记得带上家丁啊。”
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小插曲，突然就声名远扬起来，惹得不少未出阁的少女芳心暗许，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，宰相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。他自己还被边伯贤等好友一众取笑，闹着说自家的小妹也要嫁给他。
吴世勋在一旁生闷气，赌气不去看他，拿着一个后脑勺对着他，任性的可爱。
张艺兴无奈，只好低声哄着他，“生气啦？下次再赔你一壶桂花酿就是。”
吴世勋回头白了他一眼，推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，鼓着腮帮，龇牙咧嘴道“我还稀罕那点酒不成？你才一个人，要是打不过怎么办？”
望着张艺兴笑意盈盈的脸，就知道他不知悔改，吴世勋不高兴的撇了嘴，嘟嘟囔囔的垂下头说道“笑笑笑，还敢笑，等着回去我就把你给捆起来。”
“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？再说了，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。”
边笑边用手捏着吴世勋的两腮，小屁孩五官还没张开，稚气未脱，身上总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。整个人软乎乎的，即使是在撒泼耍赖，也可爱的紧。像极了二娘养的小云喜，生气的时候只会喵呜喵呜的直叫唤，小爪子肉乎乎软绵绵的，挠来挠去的一点也不疼，反倒勾的人心痒想要上前去逗弄。
想起那时吴世勋糯米团子似得的脸，心下一阵怅然，时间要是能够停留，那该多好啊。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。
吴世勋大清早的就醒了，旁边的张艺兴睡姿极不安稳，横七竖八的，一只胳膊和腿都压在吴世勋的胸口和腰上，极其豪放，与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一点都不符。小心翼翼的起身，为了不压到他的头发，头晚上他就把张艺兴的发尾堪堪打了个发结散在内侧，现在只留他一人在床上，于是抬手把绳结解开，怕把人吵醒只好蹑手蹑脚的走去偏厅洗漱，让人打了热水过来。
“少爷今儿个还要去宫里吗？”端水过来的吴昭宥把干净的帕子递给吴世勋。却见她家少爷没说话，只是把食指竖在唇中轻轻嘘了一声。随即朝旁边指了指。
心下了然，她从小就入了吴府，王爷夫人看她模样生的水灵可人，心思也是玲珑奇巧，就赐了姓取了昭宥之名。
在王府这么多年自然也知二人的亲密无间，起初也是颇为惊奇，第一次跟着其他侍女进去伺候洗漱更衣。按耐不住好奇的四处细细打量，她从小生活在吴府，可从未接近过少爷，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后厨，没敢太放肆，只顾着低头。直到小少爷让她抬头，便迅速的偷看一眼，又害羞的垂下眼睫。张艺兴被这怯生生的模样给打动了，低声轻笑，只得放柔了声线，
“你且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。”
这么一说她才敢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少爷，容貌生的极其俊俏，双眼似生了情一般，眼波流转间似清泉又似秋水。这小少爷和旁人说的完全不同啊，哪里有飞扬跋扈的影子？正暗自思索，又听见声音从内寝传来，“哥哥？”
奇怪，没听说家里有两个少爷啊，王爷只有独子才对啊。
“哥哥，你去了哪里，世勋都找不到你。”肉嘟嘟的小手从背后搂住张艺兴的腰，吴世勋还睡眼惺忪的，一个劲的把脸往后背蹭，没有梳理的头发乱糟糟的，稚气又可爱。
张艺兴顺手把小孩给捞到胸前，笑着拨开披散的长发，露出吴世勋那莹莹润润的小脸，笑道:“你这么黏人，长大娶妻生子的时候怎么办呀？”
吴世勋眯眼把嘴巴一瘪，小脸皱巴巴的，又把手环住张艺兴的腰上，埋在前胸低语，“才不要别人……”
“来，看看，今后她就是专门贴身伺候你的，喜欢吗？”
其实吴昭宥是张艺兴看上的，虽然世勋现在才十二岁，不过小姑娘比世勋大一点正值豆蔻年华，模样干净身家清白，看样子心思也纯良。等世勋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收做通房丫鬟，其他家的小姐脾气太娇纵了，他可舍不得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小孩白白受气，不如自己找人来侍候，现在就看世勋喜不喜欢了。
听到哥哥说话，吴世勋才把头一偏，倨傲的把下巴微微上扬，不甚在意的扫了几眼，语带轻蔑:“长得还没有我好看呢。”
吴昭宥一听，面上的脸色就挂不住了，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，可她乖巧可人，就连王爷妃对她都是连连夸赞，喜爱有加。
这下听到少爷这么说，才真真发现人和人真是不同的，身份高贵自然有这样的权利，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。吴世勋本就锦衣玉食，粉雕玉琢的，再加上面容实在生的极好，现在看只觉得是个可爱的少年，可眉眼精致透露着几分威仪，气度比一般的世家公子都还不凡，不难看出日后的风流华贵。
张艺兴看她双颊通红，似羞怯又似气愤，不由觉得好笑。
“世勋，怎么能这样说话。”看似是在训斥，可一点都听不出责备之意，反倒是任由他随心所欲的胡闹。
“嘁，也就一般吧。”
张艺兴点点头，转头对管家说，“劳烦陈爷爷替我和王妃说一声，这姑娘就指给世勋了。”
转眼间吴昭宥已经不是当初稚嫩的少女，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也是个小美人了。吴世勋其实也没有刻意为难过她，只是脾气实在古怪，常常气的她半夜躲在被子里抽泣。不过慷慨大方，时不时会有赏赐。自从不小心知道自己是小世子的通房丫鬟时，不是不期待的，毕竟当不成王妃可世子侍妾这身份也要高上一等。
可跟了吴世勋这么多年，见过各色美娇娘被面色铁青的世子让下人给丢出去，在联想到与张大少爷在一起的模样神色，心下了然，也就收了心思，专心的替吴世勋打理其他事物。对于吴世勋不碰自己这事，昭宥是感激的，至少以后还能找个合适人家嫁了。
早饭过后，吴世勋起身让人背轿进宫，走之前又嘱咐了昭宥几件事。
等张艺兴醒来，京城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。赵将军家的长子居然借喝醉之口趁机轻薄了尚书府的千金，林珏珊。
“听林府下人说，林小姐一醒来就看见赵公子光着身子躺在一旁，魂都要吓掉了，再掀开被子自己也是身着无物当下就晕了过去。等林尚书带人冲进去的时候，赵家公子还没醒呢。”
张艺兴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家小厮偷偷议论，还神乎其神的，好像自己就在旁边一样，说的言之凿凿。
“啧啧啧，听说赵凌云觊觎林小姐很久了，昨天酒壮怂人胆，偷偷让人下药玷污了林小姐。”
“听说林尚书气的差点把人给砍了。”
“可不是吗，宝贝了这么久的女儿就这样让人给糟蹋了。”
“而且，这不刚上门说了少爷的亲事么，现在可怎么办？”其中一个姑娘很是担忧。
“还能怎么办，只能退了啊，赵将军现在恐怕还在焦头烂额吧。”
张艺兴对林珏珊并没有任何感情，只是替她可惜，一个千金小姐，说出去总归不好。
不一会的功夫，就连李管家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，“少爷，不好了！”
只见管家面色凝重的附耳悄声说道“林小姐跳湖自尽了！”
“不过幸亏被小丫头看到，现在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没事就好，你且下去吧。现在我不便去探望她，你带着一些补品去看看吧。”
“不过，少爷，夫人让您亲自过去，说这是林小姐的意思。”老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完又低下头，不敢枉自揣测夫人的用意，毕竟前几天和少爷定下亲事的正是林尚书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，这个时候去岂不是添了乱子？
张艺兴沉思一会，“也罢，你随我去，且把东西准备好。”
/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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